Friday, November 24, 2006

婆娑17


「不久雅羅米爾就意識到他的詞語產生的影響,於是開始表現起來。最初,他使用語言僅僅是為了讓別人懂得他。現在他說話卻是為了博得讚賞、欽佩和笑聲。他期望他的言語會產生效果,由於常常不能得到期待的反響,他便信口胡說一氣,試圖引起大家的注意。他為此付出了代價:一次,他對媽媽和爸爸說,你們都是刺(他曾經聽隔壁院子的一個男孩用過這詞,還記得當時所有的男孩都高聲笑起起來)。但爸爸非但不覺得有趣,反而給了他一耳光。
從那以後,他開始仔細注意大人的用詞--哪些詞是他們珍視的,哪些詞是他們認為適合或不適合的,哪些詞使他們感到震驚。這些觀察使他有一天同瑪曼站在花園裡時,能學著外婆的口吻,說出一句憂鬱的話:媽媽,生命真像這些野草。」
米蘭昆德拉在《生命在他方》這部抒情時代敘事詩當中,嘲笑了箇中的神聖不可侵犯,「再也沒有什麼是可靠的了。一切都變得成問題、可疑,成為分析的對象:進步和革命。青春。母親。甚至人類。還有詩歌。」詩人雅羅米爾和他的母親瑪曼,在詩歌萌芽碰撞意群時搞笑話。這片段讀起來讓我十分開心又憤怒。我們的母親把我們推向語言意群的浩瀚汪洋,背負奇特意志的情感教育。然而,在意群發展過程中,沒有終極舵手。所有的憂傷詩篇,卻又都像是獻給母親的生命證詞。米蘭昆德拉所結構安排的革命前夕抒情時代前戲,到底是璀璨發爛前的馨香,在龐大意群裡面,我和我們蒼白童蒙的母親,要如何學會喟嘆並且安插位置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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