達文西與莎士比亞的博物學

Foucault在《詞與物》的〈前言〉,以Borges作品引用中國某本百科全書裡面,滑稽又光怪陸離的分類做為開端,「動物可以劃分為1屬皇帝所有2有芬芳的香味3馴順的4乳豬5鰻螈6傳說中的7自由走動的狗8包括在目前分類中的9發瘋似地煩躁不安的10數不清的11渾身有十分精緻的駱駝毛刷的毛的12等等13剛剛打破水罐的14遠看像蒼蠅的」。這種分類給人的驚異感並不陌生,也並非去古久遠,數位空間對於資訊編碼與搜尋所產生的分類岐趣,以及當今學科分類的成果與後果,恐怕亦然。
這一陣子隨電影《達文西密碼》的上映,蔣勳《破解達文西密碼》也熱騰騰上市。多年前蔣勳配合達文西展覽的「達文西專題」導覽,把我的記憶又帶回到當時流連展場,目睹達文西縱橫博物的驚異經驗中。另一例是莎士比亞,「網路與書」近期節錄王強《書之愛》<莎士比亞與他的博物學>一章,一樣見證了Foucault所說的,西方人文學科第一次斷裂前的知識樣貌。王強試著從現今學科成就發展,反證莎士比亞的博學睿智,也就易於得出「巴塞羅繆(Bartholomew)的《萬物性理大典》(De Proprietatibus Rerum)」,不但是「中世紀的學院裡被公認為一部經典」,同時也「無異於「童話式的科學」(the fairy-tale science)」之類的看法。
蔣勳與王強的文章展示了達文西與莎士比亞空前絕後的天才感知,那份知識型構與慾望的全幅展開,相對來講,彷彿現代化進程中兩次斷裂以後的學科分類,箇中所帶來的畛域切割與精確性,反倒是削減壓縮人類感知的類比與擴張。達文西與莎士比亞對我來講,更大的意義是提供觀察當今學科發展的一個陌生化的觀察框架,一個時空距離,當代人看待知識發展的分疏原則,所發出的笑聲與歧異感,也許應當不比Borges講到中國某本百科全書分類的詭譎感要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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