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油筆記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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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流日阿桂開花著，事實上整個秋天意料期待中的秋桂絲毫沒有現身，W說，是越冷越開花了。大樓風大，敵不過烈日狂風侵襲，除了迷迭香，其餘香草全數就殲，忍了整個夏秋，終於在春天快要來的時候，清除陽台上的殘骸。神奇的是，枯草不死，移動之間仍然芬芳。

撥開香氣，看著香氣旁邊的家人，像是退休以後漸漸嬰孩徵象的爸爸。爸爸脊椎微創手術裝了支架，病痛與手術副作用慢慢彰顯，腹部漲氣、食慾不佳、排泄障礙、患部疼痛與壞情緒如影隨形。急煎煎的時候，現代醫學竟然有止痛針一打撐兩三個月的，這是患者尊嚴，理應尊重。家人用油難度登天。意外發現爸爸是不讓媽媽碰他的肚子，寧可是陌生看護阿姨，於是乎漲氣按摩變成一種禮貌客氣的服侍。香氣旁邊好像坐著兩個賭氣的老小孩，身體僵持著一本家常對話，透露私密意氣。從此打開精油瓶，老是默唸著，親愛的我們何不摩擦生熱？

一邊急煎煎著，一邊繼續緩慢用油，過期的芬芳。到現在，呼吸慢了些，像是存放時間在抽屜裡，過期的Oshadhi複方Restful Alert 4290 、Linaloe 4095 還依舊都是喜歡的。油漆中的新家也等候著這些芬芳。